
兰 城 之 爱(赵远春)
《岳阳楼记》是在高中时学的,教我们的先生张自阶老,已仙逝多年。然先生授课谆谆教诲之情形,虽经30多年仍历历在目。先生讲课旁征博引、循循善诱,潜移默化中让学生受益终生。
记得先生由“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引发屈子漫游“涔阳古道”,在《离骚》中叹咏“望涔阳兮极浦”,“遗余佩兮澧浦”,为馨香的沅澧大地留下了“沅有芷兮澧有兰”的名句,为悠悠的澧水河封赠了“兰江”的美称。
先生不曾想到,他不经意间的布道,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颗叫“兰城”的种子——先生说,兰江边的津市,何尝不是兰之小城噢。
但凡种子从孕育到发芽,总有一个过程,或慢、或速,或简、或繁。而这颗叫“兰城”的种子,埋在我的心底实在太久了。
共和国开国后,小小的津市经历了“省辖”、“地辖”、“县辖”、“市辖”等多种隶属关系,“市”过,“镇”过,又从我高中毕业那年一直“市”到现在。小时候常有民间百姓打嘴巴官司,澧县人说:澧县津市镇;津市人说:我们津市镇。长大后明白了,其实澧县、津市本就是一娘所生,兄弟辈也。
据《清同治直隶澧州志》说:现今澧县,乃澧州府治所在,津市乃澧州之“乡市”,“前滨大河,后枕湖;街长七里零”。唐代宗时,李泌任澧州刺史修筑了“新洲城”,元惠宗时曾设路治于新洲。但是的是:不管世道如何变迁,美丽兰江、悠悠澧水,过津市、并汇口而入洞庭却是一直摆在那的。
不管是“市”还是“镇”,津市人一直都说“我们津市”。可是,共和国四十几年后,渐渐有人说起了“津城”这个字眼,意在代指津市。特别是近些年,可能有些人觉得说“津城”比较时髦吧,“津城”二字大有流行之势。
开始不以为然,无所谓的说说而已,玩玩而已。可是听得多了,不名之中总觉得有些别扭,心中不是滋味,好好的津市,怎么就变成了“津城”了呢?感觉中“时髦”竟慢慢变成了“时毛”,毛糙的“毛”。
是种子,只要不腐烂、不变质,特别是一颗优良的种子,条件一具备,它一定会发芽的。听“津城”听多了,听得心里有点“毛”,“毛”得多了呢,便不由得心里有些思考。
有一首歌,叫“谁不说俺家乡好”,可以肯定,说“津城”的人一定是热爱津市的人。他们可能想给津市以别称,想给津市以爱称,想给津市以昵称,总之是想表达对津市的一份真爱。
爱的方式不排除多种多样,做为土生土长的津市人,我对家乡的热爱可能有些不同,我是来自心底的那颗种子带来的——兰城之爱。
澧水古时别称“兰江”,这是毫无争议的。狭义的兰江,是指石门以下至澧县黄沙湾这一段,广义的兰江一定包括了津市这一段,因为兰江入洞庭必过津市并入汇口才算入洞庭。过去的兰江之洲兰草青青,白花点点,而兰江边的津市以兰城自居则是顺理成章。反而不以兰城称之,才真是怪之又怪。
明朝弘治进士何景明,在《津市打鱼歌》里唱吟:“夜来水涨没沙背,津市家家有鱼卖”、“邻家思妇清晨起,买得兰江一双鲤”。清人陈馨在《澧阳书院记》中说:“犹忆往在兰城,偕友人谈宴,竟日抵夜午。”更有彭祖训之《兰江观涨》,“兰城一步地,众流之所聚”。
可能有人要问,斯人所说“兰城”乃澧州城也。殊不知澧州早就涵盖其治下之津市,且津市之新洲早在元代还是澧州之路府所在呢。况现今眼下,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在准备津澧融城,澧县、津市何分你我。更有甚者,人家韩国早就把端午、中秋抢注于大韩国之名下。把津市叫做“兰城”,不过是把老祖宗千百年前给我们取好的爱称别号正式堂堂正正地喊出来,有什么不妥,难道不比那个别别扭扭的“津城”好上千万倍么?
我们是九澧的子孙,我们是兰之洲的儿女,我们要吸兰之清香,我们要传兰之情愫。千言万语一句话,我爱你——津市,我的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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