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方的家/段岳廷
远 方 的 家
文/段岳廷
朋友发来信息说让写点关于家乡的东西,推诿至今才找了个空闲,坐在咖啡馆里摆出要写点东西的架势。身旁欢乐的德语不时的轰炸着我,让我在异乡来细细回想自己的故乡。想必跟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是直到离开了家乡开始奔波后,才对自己家乡的认识丰富起来的,因为有了不同的对比,有了怀恋,才使那些普通的事物开始变得鲜活和立体起来。
家乡津市并不大,一座20几万人的小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地方经济特色和区域优势,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甚至都快要被人遗忘地扔在湘北一隅。如果非要说什么特色,那便是市区南岸是江南地区常见的丘陵地势,北岸则是一马平川的湖南最大平原——澧阳平原,隔开它们的是一泓碧透的澧水。大概和所有人一样,在津市一中念书的日子不会太觉得学校的美,而当我去了一马平川的北方后,就慢慢“觉醒”到原来我们的一中傍山而坐落,其实是一件很雅致的事。不平坦,有起伏,夏有荫,冬有雪,像极了走出校门后的生活道路。这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后来每次回家都会去一中再转转,看看那些熟悉的事物,但已经没了中学读书时的那份心境。看着学生们听见铃声响起就停止嬉闹奔教室去的身影,却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单纯的感受。“物是人非”可能更适合描述这样的场景。
家乡的丘陵地势是被一湾澧水拦腰斩断的,南边起伏而北边平坦,不和谐的地形却被湾湾澧水自然的衔接了起来。水大概真是一种神奇的事物,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凶狠。家乡有一条河横贯而过的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不用像北方同学一样担心缺水,能吃到很多的鱼甚至是拥有好的皮肤。但它凶狠起来也是几乎每年都要了几个大胆的入河游泳者的小命。也还记得有一年洪水来的时候,澧水离漫过望江楼那儿的防汛墙似乎只有一尺的距离,那一尺的悬殊估计也改变了很多津城人的命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选择和大多数人同样的步伐去美国留学,我选择了欧洲,选择了德国亚琛,一座名字原意是温泉是水的城市。这座欧洲以前的帝王小城几乎和家乡一样的大小,20几万的人口,偏置一隅的处在三国交界之地。在故乡的时候总是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分,常常嫌弃故乡的破旧与平常,以为外面的世界会更不一样。可真等到漂洋过海才发现其实世界的另一端也是那么的寻常:日起,日落,吃饭,聊天,工作,睡觉,并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两座都充满水的城市,常年雨水打在身上都是那么的真实和朴实,只不过异乡的雨水触碰起来更冰冷罢了。记得一名记者曾经采访黄永玉时说:“你有什么人生哲学吗?”黄永玉说:“寻常。”“这也叫人生哲学?”“天上那么多高干子弟,七仙女为什么要下凡嫁董永?因为她什么都有,只缺寻常。”
当然除了寻常,异乡也还是能给你故乡给不了的风景,特别是在欧洲这块文艺复兴的起源地。我看到了那些曾经只出现在历史教科书上的场景和真实著作,触碰到了那些横贯千年仍屹立不倒的历史建筑,见识了宗教力量的伟大和教皇拨云见日的神奇,也瞻仰了那些伟大的历史人物,当然更重要的是从更普通鲜活的人群中感受到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力量。
这宽广的世界和美丽的风景不断地拓展着我的视野,也让我更加明白往高处走的人,要有一颗更加往低处流的心。滚滚的长江也是汇聚了澧水而最终涌向更低处的大海,才最终有了大海的浩瀚与宽广。每每念及此处都会觉得大自然之奇妙,故乡流淌的那一条澧水是这么的朴素却又深刻。
作者简介:段岳廷,津市人,现居德国亚琛
责任编辑:黄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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