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我”和“无我”/朱传勇
“有我”和“无我”
文/朱传勇
“有我”,就是把自己当成自己;“无我”,就是把自己不当成自己。当把自己当成自己的时候,你就是一个自然人,一个完全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按自己的感受喜怒哀乐的人;当把自己不当成自己的时候,你就是一个社会人,一个以“角色”身份说话办事的人。
“有我”是“本性”状态。你喜欢读书、喜欢打牌,爱好音乐、爱好美术;你不喜欢吃辣椒、不喜欢张三李四,不爱好运动、不爱好唱歌跳舞,等等,都由你率性而为,只要你觉得应该、觉得开心,就随你的便。
“无我”是“角色”状态。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父母子女、妻子丈夫、兄弟姐妹、领导、同事、下属、单位的“一把手”、地方的“掌门人”等等。你要扮演好不同的角色,就要克制住个人的率性,按“观众”对这个角色的要求去表演,进入“我不是我”的“无我”状态。“无我”状态,实际上是一种责任状态,扮演着对上一辈负责、对下一辈负责、对家庭负责、对单位负责、对社会负责的责任人角色。
有的人热衷于畸形的“有我”状态,总是以“我”为中心,一切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力求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不顾及周边的环境,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行我素。这种状态,难免使自己处处碰壁,甚至招灾惹祸。三国时有个名士叫祢衡,才华横溢,但就是太过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曹操视之为“优秀人才”,奉为上宾,但他却全不把曹操当一回事,常常让曹操颜面尽失,致使爱才如命的曹操也动了杀心,但又不愿背上“不能容人”的骂名。于是,曹操就把他派到刘表那里。刘表开始也很是器重,但弥衡仍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作派,常常让刘表下不得台,弄得刘表灰头土脸,几次恨不得“推出斩首”,但又不想中了曹操借刀杀人之计,便把他派到性子很急的江夏太守黄祖那里。一次,黄祖在大船上请客,祢衡说话让黄祖非常难堪,黄祖批评了几句,他不仅不接受批评,反而破口大骂,黄祖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死时年仅26岁!可见,“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性格决定命运”是一点都不错的了。实际上,人与人之间很多矛盾的产生,都是因为矛盾双方太强调“有我”的缘故,如果都不过份强调自己,一些矛盾也就不会产生,更不会激化了。
也有的人沉迷于畸形的“无我”之中,特别是一些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总是把自己当“领导”,而不是当“自己”,甚至觉得自己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而忘乎所以,把警车开道、前呼后拥,吃点拿点、一言九鼎,都当成理所当然。说的话都是“重要指示”,做的事都是“重要政绩”,对上都是唯唯诺诺,对下都是颐指气使,有朝一日卸任丢官了,也就浑身不自在,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终日里失魂落魄。有一则笑话,说某领导从高位退下来后终日闷闷不乐,家人无计可施之时,将客厅命名为广电厅、过道为交通厅、书房为文化厅、厕所为卫生厅、储藏室为商务厅、卧室为计生委、孩子房间为教育厅、客房为外事局,大门挂一大牌:自治区人民政府,门口狗窝挂牌:城管总队,院子鸡窝挂牌:天上人间,这位领导遂精神大振,觉得又回到了“领导”位子。“无我”到这个地步,也就彻底丧失自我了。
人生在世,不论你喜欢“有我”或者“无我”的状态,但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有我”的状态,也永远不可能逃避“无我”的状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有我”的客观存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的就是必须遵从的“无我”准则。
“有我”和“无我”,其实是一个紧密相连的有机整体。“有我”的状态,往往也植入了历史文化、偶像人物、周边环境的影响,受到理想、信念的支配,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我”也不是完全只有“我”。“无我”的状态,往往也植入了个人品格、修养、学识、阅历的影响,在共性中彰显个性,形成自己的做人做事风格,“无我”也不是完全抛弃了“我”。
安身立命,最忌分不清“有我”和“无我”。特别是公职人员、领导干部,更应该有强烈的“角色”意识,也就是要适时进入“无我”状态。不能把人们对你职务的崇敬,当做对你个人的崇敬;不能把履予你职务的权力,当作你个人的权力;不能把办了你职责范围内应该办的事,当作一种恩赐。要知道,别人请你吃饭、给你送礼、为你鸣锣开道、让你洋洋得意,请的、送的、捧的,都是位子上的你,即“无我”之我,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你,“你”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你不是书记、不是局长了,谁还捧你?你为别人办了应该办的事,是在其位谋其政,不是“本我”之我在办,而是“无我”之我在办,当你没有这个职权了,也就不能给别人办了。
过分强调“有我”而排斥“无我”,就会成为不容于世的孤家寡人;过分强调“无我”而抑制“有我”,就会成为没有个性、活得很累很累的清教头。“有我”的最高境界是“舍我其谁”;“无我”的最高境界是“鞠躬尽瘁”。
作者简介:朱传勇,津市市财政局主任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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