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相濡以沫

文/黄叶蓉

那年，我5岁多一点点，是幼儿园里可爱的小童星；而你，刚刚出生，脸上的皮皱达达的，像个小老头。

从那以后，你就像变了魔术一样来到了我的世界，堂而皇之地分享着我曾经独享的一半。是你先用拳头打我然后我才用脚踢你的，我挨罚了你偷笑，我记得。是你出馊主意在家里翻箱倒柜，偷找零食吃才被抓的，我又挨罚了，还比你多挨了几板子，我记得。是你，流着脏鼻涕，带着几个和你一样的鼻涕虫，偷跑到高年级的教室里，指着左肩上带着“三道杠”的我大声说：“那是我姐”，那很嚣张很虚荣的表情，我记得。

这个矮矮的，脏兮兮的，我有时候恨不得掰成两半的，是我的弟弟。老天啊你长眼吧，我想要的是个哥哥，我一直希望妈妈能给我再生个哥哥，我发誓，这话发自肺腑，真的。

不然的话，爸爸无数次生病住院，你就会像我带着你一样，提着保温瓶洗脸盆奔跑在医院走道上，而不是老是让我担心，跟在我后面的你，会不会跌倒？会不会摔坏东西？

不然的话，妈妈长沙大手术那次，我们就不会被分别寄养在别人家，你一定会大英雄一样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妹妹别哭，跟哥哥一起回家。”真实的场景是你当晚就在别人家尿了床，第二天，我对着满脸泪珠子的你说：“走，姐带你回家。”

在我15岁之前，你的个头总在我之下，看你的角度是眼角下瞄45度角，俯视加轻视，哈哈！你这个矮矮的脏脏的怪小孩。可是，你15岁以后，咋就长得那么快呢？嗖嗖嗖像火箭发射一样。后来我总结了，我又被你骗了，长身体的时候，家里做的“岩蜯”和“田鸡”，都被你拦腰截断，你说着上半身好吃的话，却抢着吃下半截的两条腿，我居然愚蠢无知到了极点，连吃哪补哪的道理都不懂，后悔得想捶地大哭。

你的15岁到25岁，也是嗖的一下离开了我的视野，寄宿、求学、被女孩追、被女孩甩、大学毕业、找工作、恋爱、结婚……你忙着你的，从此不再牵着我的衣角或者拿着我的两条麻花辫当玩具。

我只记得，我21岁那年恋爱了，爸妈不同意苦情相逼，那年你还在高中未成年，你自作主张把后来成为你姐夫的那个男人约出来谈话 ：“我相信我姐不会乱交朋友，你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你要好好珍惜，我会站在你们这边。”那语气那架势像极了我心目中的“哥”。

我还记得，你高中毕业那年我结婚生下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你那张还没长出胡子茬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慈爱，对那小家伙亲了又亲：“快快长大，以后舅舅出钱让你出国留学。“你竟然一点都不记恨小时候我对你的“蔑视”，呵呵，很男人哦。

如今，你的宝贝小兔子皮皮也来到了我们家，漂亮白净贴心，我把她爱到了心窝里。她叫我姑，有时候也会喊我两声“麻麻”，而且还搞不清你究竟是我的啥！

呵呵，时光，多么的奇妙，像捏橡皮泥一样，把从同一个子宫里出来的我和你捏成了我们各自的模样：你80后，我70后，我身高155，你呢，潇洒地2＋176，你英俊帅气有点小才，我有些小资，我们是亲姐弟，身上有着相似或者相同的基因组合，在同一段时光隧道里我们相伴前行。

这是另一种相濡以沫，不会背叛与分离，永远直到终老。

这篇小文，是我欠了你很久的，慢慢看，你美吧你。

作者简介：黄叶蓉，就职于津市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