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供我们栖居(外两首)

文/杨漾

你在津市

谈不上孤独

我在白衣

说不上寂寞

我轻易不去翻动

那碌碌无为的浮生光阴

咀嚼你，以男人的脊梁

为遮挡，人情世故的寒风

雾气蒸腾，也好

硬扛落日，也罢

我们在生活的苟且里

苦跋涉，中冷箭，敬献

生命里:珍贵的钙和盐

即使家徒四壁，也没有什么

这样，我们就在清贫的

轻装里，快马加鞭

或者，被烟火俘获

一个盘子夹菜。两个碗里

咀嚼鸡毛蒜皮，不与大象为伍

不与蚂蚁，树敌。将夕颜

插于发间，一起养育种子

零碎地，喂养诗歌

在春天醒来

这美好的梦多么值得信赖

爱情也不在别处

每一种衰败过的植物

都泛着情欲的光泽

这梦无数次不请自来

在一场缠绵细密的春雨里

在一声声滚来滚去的春雷中

血液里潜踪匿迹的植物们

目光惊喜，激情着荷尔蒙的脑袋

而蛰伏休眠的动物们，尖叫着

从体内，奔跑出来

我现了原形的身体，疯癫，狂妄

使你兴奋不已，使你乏力无力

我燃烧的激素，炽烈，赤热

让你口渴舌燥，让你胸闷气短

而你的火焰，也在一团，又一团

猖狂地，灼伤我，吞噬我

自白书

读过几行岁月。用心太过，因之

神经衰弱。走过一些路程

腿脚偶有疼痛。正在补钙，以免

骨质疏松。尝过一些苦辣，以致

不会说甜蜜的话。脾弱，胃寒，也许和

受过的炎凉有关。视力模糊，对光敏感

所以，不喜阴暗。听力尚可。曲声繁复，知音者

不多。因而，不擅迎合

多年来，穿戴着十八岁成色旧的衣物，静候裙摆的触抚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凝望雾气中

弥漫后，重新聚合的柔软部分

就连时常跟自己说话的腔调，也是

软糯的——在跟静谧调情

龋齿两颗。一直不耐冷硬

遇冷，越不过疼痛

遇硬，败给牙炎症

积攒白发十余根，皱纹十几痕

悲欢和爱恨，交付给了它们

我承认，我三十岁的时刻

不是而立之年。是孤岛的落寞

是时间的洪流，是漫过月光

静寂的森林。是微渺，但不灭的

灯盏。是出走半生的异乡人

继续朝圣命运，继续拷问良心

我同时也承认:我的狭隘，我的偏执，我孱弱身体

流经的寒冷，阴郁，四伏血液的孤独

在骨子里，潜藏更深

我还承认，我的倔强和妄想

略过病疾，晦暗，人心困厄的荒原

我更愿描述为:

薄雾中浮光掠动的晨曦

深夜天幕闪耀的，璀璨的星群

最后。我必须说出我的残缺

——羞于捧扬灵魂至圣

它大于我身体的版图

它会随四大皆空而堕落

它会随六根泰山而鸿毛

我需要用一种光，来照耀

并，修复它

作者简介：杨漾，津市白衣人，现就职于津市市总工会

作品来源：《兰草》2018年第二期“兰津诗词”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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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 ：津市市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