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后湖走走/全永德
到后湖走走
文/全永德
湘北小城津市,有座湖,津市人习惯叫后湖,也称三湖。沿澧水由西向东的走向,顺序叫做一湖、二湖、三湖。当年津市畔津而市,沿河有三条街,河街、正街、后街,后街以北是一片荒野沼泽,坑坑洼洼,水草丛生,当年津市没有沿河大堤,水来水往,这片荒野之地自然也就排不上什么用场,随着城市不断向北扩张,在后街和北大路之间留下了一片水塘,也就是现在后湖的所在地。这片水塘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垃圾、污水多年积累,后来连草都不长,只是一个后字也不恰当,后湖以处在城市中心。这是老话,只有老津市人还可能有点印象而已。
现在的后湖已经找不到一丝当年的痕迹,从桥头广场、沿建行往南,眼前突然一亮,背后是北大马路,桥头广场,红绿灯不间断的闪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眼前是碧波荡漾,绿树成荫。南岸由西向东,一排排铁木桌椅临湖而设。圆缘园、红茶屋的服务生穿梭其中,茶客们三五成群、围桌而坐,品味一杯清茶,畅述衷肠。时而高谈阔论,时而窃窃私语,时世兴废,斗转星移,从特朗普入主白宫到燕子窝餐馆的叫花鸡特色,从北冰洋的新航道开设到南海岛礁新城的落成,海阔天空应有尽有。面对春日的阳光,也有人闭目养神,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沿南岸再往西走,穿过岸边敷设的健身器材,就到了连接湖心岛的九曲桥,桥面不时有人临桥观鱼。一群群非洲红色鲫鱼,在湖水中格外醒目,自由自在,悠然自得,不时有人投下一小块馒头,群鱼争抢,激起一片片水花,引起人们一阵惊呼,一个不到三岁的小男孩还没有栏杆高,也想看看热闹的水面,使劲朝上一蹦,小脑壳刚刚冒出栏杆,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人又落到桥面上,急得一面蹦一面喊,爷爷看了一眼说:“爷爷抱不起。”小孩直嚷嚷“怎么办?怎么办?”“没办法。赶快长!”爷爷说着。我深有感触,这是中国人的教育传统。
九曲桥的南端接着湖心岛,这原来是一座土堆,因陋就简建立一栋堆放建材的临时仓库,现在可大不一样。迎面而来的是一幅壁画,画的是津市古代名人——车胤先生少年囊萤夜读的景象。画面中的树枝上吊着一袋闪着微弱光亮的萤火虫,少年车胤持卷夜读,刻苦专注之状令游人不得不放轻放慢脚步,生怕惊扰夜读。画的背面,介绍了车胤先生的简历,苦学而成,令人感动,也为小城津市有这样的文化名人而感到骄傲。
岛心是一片广场,参天大树点缀其中,进出的小道沿岛而铺,错落有序,随处都有供人休息的长椅,不同的群体,在不同音乐中翩翩起舞。岛东一条水上长廊,中式的管、弦、丝、竹,不绝于耳。轻歌曼舞与开扩水面的睡莲相映成趣,水岸上的娃娃们不管爷爷奶奶如何劝说也不肯离去,却仍然不得不走,也要爷爷奶奶们许愿明天再来。
以东是一座石拱桥,过桥沿林荫道走上约两百米,临湖有一座六角凉亭,亭旁有佘炎培先生撰写的碑文。八十年代,海峡两岸关系日趋缓和,不少旅台人士纷纷返乡探亲。台湾津澧同乡会捐资为家乡建了一座观荷亭,以示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当年,刘克荣副市长在这里举行简短的开工仪式,我有幸应邀参加。岁月如梭,一七年又重新翻修,朱红的亭柱,六角亭顶的琉璃瓦也焕然一新。新添了几分现代气息。前日我路过亭旁,恰巧天上洒下几点雨,想上亭内避雨,只见一位小姑娘穿着迷你裙。那么年轻的一位小姑娘,一头秀发染成了奶奶白,十分有趣。我注目看了一眼,面带笑意,谁知小姑娘说:“先生,靠这边一点,那边飘雨!”我才发觉错了,错了,是我错了。不是小姑娘的头发染成了奶奶白,而是老奶奶穿上了迷你裙,幸喜我没开口。这不得不叫人感叹,时代变了,古老的中国变年轻了,人也变得年轻了。
顺着林荫小道穿过一湖,跨过南北走向的万寿路,就到了二湖,路口是刘聋子粉馆,经营着津市有名的特色食品——牛肉粉。五月小长假,我汉口来了一帮亲戚,老少14人,我在刘聋子招待三大钵,吃牛肉炖粉。因为是开洋荤,不会沿着钵沿把碗放在钵下往外拖,用筷子把粉挑得高高的,越拖越长,也挟不到碗里,结果满桌都洒的是粉,碗里却没有几根,急得手忙脚乱。虽说客人们文化层次也不低,有教授,有博士后,也有大学生,而这简单的活儿难倒大知识分子,一桌人笑声不绝。好在我太太亲授挟粉的绝技,也慢慢让客人们吃到了嘴里。湖北佬怕辣,尽管辣得满头大汗,张口喘息,仍直呼好吃,过瘾,下次一定再来。我认为刘聋子也应该算后湖的一景。
一进二湖,湖南面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水杉犹如一排排绿色的长城,虽不枝不蔓,却整齐有序,叫人震撼。抬头仰望,敬意亦油然而生。一种力量,一种叫人不可侵犯的力量,站在下面觉得踏实,觉得安全,这就是男子汉的力量,中国男子汉的力量。
湖边的垂柳,却是另外一种姿态。柳条从一丈多高的树梢直垂水面,宛如一排绿色的垂帘,随风摇曳。湖面上白色的小船,不时有白色的水鸟倒映在柳条荡漾的碧波之中。坐在路边长椅上的游人们,宛如在人间仙境之中,清新舒适,几分醉意油然而生,不是酒让人沉醉,是风是水,是蓝天白云,是绿树成荫,是鸟语花香。没有酒人也会醉的。何况一座座高层楼房临湖而起,高楼的倒影映在水面叫人心动。一位不知名的诗人触景生情,曾留下这样一副对联“一池春水映琼楼,满目飞絮话沧桑”也算是有感而发。更有甚者,我海外归来的女儿在桥头广场看摄影展后回来告诉我,她在展出的风景照中找到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画中么?
过凤凰路就是三湖,三湖的花很受看,虽说不是一片片的,但品种多,花期长,朵朵花儿点缀在绿树之中,格外引人注目,格外受看。先说茶花,茶花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一株一株的茶树不过一米多高,普通,不起眼。偶然你会发现,一株茶树开花了,有点像玫瑰,深红色,花瓣也厚,仔细一品味,不觉得竟如此的娇艳。不过一两天,一株一株都开花,层次参差,颜色各异,你会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靠近湖的东南角,在几株铁树丛中,春夏之交会开出一种花,我不知道名字,初开的时候是白色,过几天慢慢变成淡黄色,花瓣一丝一丝的像龙菊,能开十天半月,什么时候谢的也不知道,地上看不见花瓣。倘若是在九月前后,老远还没有进湖,先闻到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桂树栽在哪里,倒是不容易发现,到处都是树,也弥漫着香味,让你越走越慢,迟迟不想离开,就算是秋末冬初,靠南岸水边的木芙蓉,大朵小朵星星点点一大片,粉红色的花在秋日的阳光下象是从绿叶中突然钻出来的,争先恐后生怕晒不到太阳,也许是生怕别人看不到。
还有那不知名的各种灌木,没有花,但叶子的颜色,深蓝色、紫色、暗红色,叶形各异,不得比花差,也许是你没有注意。
可爱的小童车,不时的从身边推过,小娃娃有的坐在车上,有的跟着车跑,不时的有娃娃跌倒,爷爷奶奶们一声惊呼,小娃娃又爬起来了,毫不在乎,也许还有几滴眼泪,但终究是会爬起来。童车各色各样,娃娃们打扮不一,大小参差不齐,有的还十分捣蛋,惹得爷爷奶奶跟在后面追,他们也象花儿,不,比花儿更美。那天我正在漫步,突然有一个头顶留着一撮毛的小男孩,张开双手拦住我,跟在童车后面的爷爷问:“二毛在干什么?”奶奶答道:“他捣蛋,不准这位爷爷走。”我朝小孩望了望,一副调皮相,笑容可掬,十分得意,忍不住摸摸这捣蛋鬼的小脑袋。因为这也是花儿,是大家希望的花儿,是人间最美的花儿。
城市是喧闹,而后湖是宁静,难得的宁静,尤其是傍晚,树丛之中,长椅之上,眼看着阳光慢慢隐去,晚风从你脸上轻轻吹过,连鸟儿们也知道该归窝了。随着思绪,也许你在独自品味着这宁静,给你带来的舒适,带来的安详。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路灯亮了,一盏盏同时亮了,这里的路灯与大街上的不同,亮光在树丛之中,在叶片之中,竟如此的鲜亮,竟如此的新奇,也许还有点神秘,尤其安在树桠上的灯闪亮,有的还觉得晃眼,简直就像树上长出来的。风中的枝叶摇曳,灯光也在闪烁变幻,映在路上枝叶的光影、人影似乎在流动,像大自然中一曲美妙的乐章,在伴随着脚步流动。不过,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乐章,是路边的喇叭在播放音乐,轻松明快,不由得你不随着放出的节奏轻轻哼出了声,也许没出声,但心里是在跟着唱,我没说错吧。
值得记一笔的是,后湖的变化,老津市才说得清。早些年的后湖可不是这个样子,就说西边的三湖,地势低洼,以前芦苇杂草丛生,污水淤积,遇到闷热的夏日,只能掩鼻而过,改造后湖,市里可花了大功夫,湖底清瘀,沿湖建立下水道,改造水质,改造路面。一年一年的绿化,一年一年的变化,不说不觉得,回头一想,一步一步还真的不容易。你只要细心观察,游人之中不时能看见穿桔红工作背心的园林工人,穿梭其中。你在休闲,他们在工作,剪枝除虫,整修路面,后湖的风光,后湖的美景,与他们密不可分。那一件件桔红色的工作马甲,也是一朵花,一朵朵盛开的花。笔拙,写不尽后湖的漂亮,写不完后湖的风光。老津市告诉你一句话:没事,到后湖走走,品味后湖的风光,也许更出新意。
这是我们的家乡!
作者简介:全永德,男,民主党派人士 曾担任中国民建津市市委宣传部长、政策理论研究所所长。八十年代初,从事过文学创作,正式发表过小说《何妹子的亲事》、《爱字备忘录》,文学杂论《为赋新诗强说愁》,回忆录《忆群毅中学》,散文《魂游香港》等文学作品。2004年在津市市中医院退休,现应津市市中医医院返聘,从事院志编纂工作。
整理:任美琦
一《兰草》一
主管:中共津市市委宣传部
主办:津市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协办:津市市作家协会
编辑出版:《兰草》编辑部
津市文联 | 原创精品 | 转载请注明出处
图片来自网络 | 合作事宜 | 请联系工作人员
审核:周恩清
编辑:林小琼 王珏
地址:津市市政务中心三楼
投稿:jswl4258778@163.com(标注:津市)
联系电话:0736-4258778
用户登录
还没有账号?
立即注册